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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发表时间: 2025-05-09 13:42:21

“郁乐,跑——”一声嘶吼从背后远远的地方传来,“不要回头!”

混沌中,他穿过树丛,跳过山石,涉过小溪。小腿,大腿血痕淋漓,干涸了的血块很快又被覆上新鲜的,赤着的脚底更是一片血肉模糊。左手手肘在他跳下山坡时摔断了,每一步都让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刺痛。

郁乐喘着粗气,前方视线渐渐模糊,「啪哒」的一声,脸朝下往前地趴在地上。

不要回头!一直跑!不要停下!那声音如钟鸣般在脑际回响,催着他不能停下。

人迹罕至的幽黑山林里,几道光束闪闪烁烁,似地狱里的催命索,一道道咒骂宛如诅咒。远处举着手电筒的人越来越近,他咳出一口血,吃力地往前爬了一步,泪水与血污混在一起,他摇头哭着: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臭小子在那!那些人的声音渐行渐迫,仿佛就在耳侧。

郁乐,你要一直跑,跑出去,活下去,才能来救我,才能救我们。朋友们临别前的嘱咐在耳边回响,一遍遍地鞭笞他。

“可是我的脚好痛,我跑不动了。”每一步沉重得像陷进了泥沼。

跑不动也要跑!声嘶力竭的声音在脑际回荡,那张灰白惨败的脸浮在虚空中,灰白的脸,灰白的唇,一张一合:“爬也要给我爬出去,否则我们就全都完了。”

郁乐重重咳出一口血沫,眼中似乎泡了一层血水,撑起身,一瘸一拐地拖着腿:他要活下去才能救他们。

不好,前面是山崖。

别让他跳下去!

要是被他逃出去了,我们就惨了!

风呼啸而过,凌厉作响,光怪陆离的树枝抽打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崭新的血痕。身体每一处都在抗议,但他似乎没感觉疼痛,视线已经模糊了,看不见前方是什么,脖颈仿佛被拴了千斤重的石头,腿本能地往前迈,身体似乎开始下坠。

突然,一只大手在他跃入深渊的那瞬间抓住了他的衣服。

***

“嗬——”

郁乐睁开眼睛,腾地坐直。

瞬间,震耳欲聋的躁动音乐传入耳膜。

他搓了搓脸,拖着虚浮的脚步往吧台走,途中撞到好几个人,酒吧里喝醉的人本来就多,一些人见惯不怪地自动避开,一些则谩骂夹杂着推搡。

郁乐望着眼花缭乱的酒单,头也没抬地说:“你好,我要一杯桑葚酒。”

酒保擦杯子的动作一顿,抬头瞥了眼对面年轻男人,扭头望向酒吧门口方向,又扭头看向身后的酒柜。

点啥不好,偏点这个。酒保倾身正打算郁乐没这个酒时,肩膀就被人拍了下。他回头一看,心脏不由得咯噔了下。

“老,老板。”他急忙放下杯子,踌躇都不带了,“这位客人要桑葚酒,咱们没这个啦。”不知道哪个二缺货将老板专属的酒加进酒单里了。

柜台灯光是橘黄色的,元菘侧站着,身形一半在光线下,一半在阴影里,将他颓靡的神情衬得更毫无生气。他本想说“没了就没了,多大点事”时,目光就在酒保讲的那位客人转过头时定住了。

“你去我办公室将我放柜子里的桑葚酒拿来。”他接过酒保手中的抹布,补了句:“这里我来。”

郁乐转过身时,发现眼前的酒保的换人了,比刚才那个高大了很多,样貌也高级了很多,但眼皮耷拉,嘴角下垂,一副死了爹妈还欠了他几千万的表情。

躁动的音乐也无法将刚才的噩梦驱散分毫。郁乐敲了敲桌面,语气不善:“我点的酒呢,怎么还不上?”狗蛋苏如喜,要他不加班来陪他喝酒,结果倒好,留他一人在这,自己不知道跑哪勾搭人了。

元菘抬眼,半晌后,发现郁乐瞪他瞪得愈发狠,他收回目光,冷漠道:“马上好。”

话音一落,郁乐腾地站起身,指着元菘鼻子,正要说“你他妈当我瞎吗?让我啃玻璃杯吗”这句话时,刚才那位酒保抱着一瓶酒出现,还喊了他对面高大男人一声“老板”。

元菘瞥了郁乐一眼,转身从吧台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杯子,倒好酒移到他面前,“喝吧,一整瓶都是你的。”

苏如喜一开始说来这家酒吧相聚时,郁乐是不太肯的。

虽然他才回国不久,也才在市刑侦队工作三月有余,虽做的都是打印文件,帮保洁阿姨打扫等工作,但耳濡目染的,三天两头就能在同事口中听到关于解放路这家酒吧老板不是善茬的种种事迹。

郁乐缩回手,手指碰上杯壁,克制地说:“我只要一杯。”一瓶?开什么玩笑!这里所有酒的酒价比其他店贵了两倍不止,这一瓶桑葚酒估计会要了他半年工资吧。

郁乐的杯子稍一见底,酒保就立马添满,见郁乐喝懵了虽有点慌乱但钱的诱惑力更大,兢兢业业地兑现老板临走前下发的命令:将他灌醉。

***

门在第三声响起时,里面传来声“请进”,酒保驮着醉懵过去的郁乐走进来,边走边问:“老板,您这酒几度?他才喝第五杯!”果酒会有那么高的度数吗?

元菘没回答他的问题,指了指沙发的位置,酒保将人放置好后,临出门时扭头,张了张嘴巴,又踌躇半会,问:“老板,您该不会……”一记狠眼投在他的脸上,酒保立马改口,“老板,您先忙。”

元菘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水,走到沙发前,紧接着拧开瓶盖,下一秒,“哗啦啦”倒下。

“咳咳——”郁乐打了个冷颤,猛地坐起身,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冰水,咒骂一声接着一声,“王八蛋,我xxx你……”

元菘走回办公桌,倚靠着桌子边缘,双手抱臂,等着郁乐骂完才开口,“王八蛋在这。”

郁乐闻声转头,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又环顾四周装潢,小心翼翼地开口,“老板?”

元菘挑了挑眉,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冷峻的脸一冷下来,周身气势就昭示着四个字:我不好惹。他别过头,出声,“还有呢?”

什么?还有什么?对了!

“我发酒疯了?砸了贵店多少东西?”郁乐咬咬牙,做好回家哭诉要钱的心理准备。“我赔就是了。”

只要别让张禹明知道他来酒吧撒疯就行,要是被他知道这事,估计被叼着这个借口让他卷铺盖走人。

“还有呢?”

郁乐皱眉,本来醉懵懵的脑子此时更混了。于是他站起身,往门边走,“没了,你列个单子,我赔就是了。”他要去洗手间回应大自然的召唤。

手刚开门,门把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紧接着“咔嚓”一声,门被锁住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钥匙离开锁孔,还没等他反问,对方先开口了,嗓音不知怎的,郁乐听出了苦涩。

“你要去哪?”

“尿急!”郁乐吼了声,接着说:“开门!”有病吧,这家店老板的光辉事迹有再添一笔的迹象,但他不想新故事的角色之一。

元菘走到一扇门前,推开,“从这进去,右拐。”

郁乐立马警惕起来,“你开这边的门,我要去外面的洗手间。”他要是傻乎乎跟着做,那这些年的书白读了,连同这阵子的罪案也白看了。“你这是非法拘禁。”

元菘收回钥匙,低头,嘴角的笑意稍纵即逝,心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你走,白纸黑字的内容还没写好呢。

再抬起头时,嘴角噙着抹客气的笑,“单子还在列,外面的洗手间太脏了,你用这里面的那间,单子列好给你,你就可以走。”

郁乐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对方对他的注视也没展露一丝破绽,神情比他还自然自在。他轻轻吁了口气,心想自己将人想得太坏了。

等郁乐出来的时候,元菘拿着一张纸在门口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右下角的签名栏,接着说:“在这里签名。”

或许是对方的笑容很诚恳,或许他醒酒醒的不够彻底,郁乐只瞟了眼纸上密集的内容,虽疑惑但还是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笔,紧接着在对方的催促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郁乐见对方抽回文件后,盯着他的签名,笑容越来越大,一股不安油然而生,他正要夺回文件,对方一个高举,郁乐这才注意到对方高了他一个头不止。

他皱紧眉头,心中惴惴不安,“我要看下内容。”要是费用太离谱,他即使被张禹明撵出队伍也要告死对面男人。

元菘这下倒安分了,将文件递给他,自己走到冰箱拿了瓶冰水,他现在心情有点激动,急需冷却一下,在看到郁乐接过文件后,看他眼睛越睁越大时,他的心情就更加舒畅了。

郁乐颤着手,嘴唇哆嗦,“这,这什么?”通篇文件,没有任何一条关于他砸坏东西的条目,反而是一些他只在狗血剧中才能见到的与霸总的契约二三条例。

“我问你呢!”

「嘭——」一声闷响。空水瓶稳稳落在垃圾桶里。

元菘瞟了眼郁乐,嘴角笑意若隐若现,但郁乐此时想手撕了这张脸的心都有,他听到对方说,“我从来都没说你砸烂了东西。”

不给郁乐回应的时间,“是你自己说的,要我列单子,我听话了,难道不对吗?”

郁乐目眦欲裂,没发现这句话的暧昧,几步走到他面前,朝他掸了掸那份文件,“这是单吗?这是卖身契。既然你说我没砸烂东西,那这份文件更无法律效力。”话音一落,就将文件撕碎丢进垃圾桶里。

元菘眼神一冷,一侧嘴角微微勾起,凝望着郁乐的眼,讲了句话:“我能仿你的笔迹,”无视郁乐听到这句话的震惊程度,补了句:“你撕多少,我印多少,雇人派传单,打广告。”

郁乐后退一步,瞳孔颤栗,“你,你是谁?”噩梦的片段有断断续续地闪现出来。

元菘往他靠近一步,弯腰捡起被撕成几小块的纸张,找出里面的某一块,拿到郁乐眼前,双唇轻启,“元菘。好久不见,有八年了吧,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