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清若的尖叫被捂回喉咙时,齿间尝到了铁锈味。
玄衣男人将她抵在冰凉的砖墙上,滚烫呼吸碾过她战栗的唇瓣。
"谁!"
她屈膝顶向对方腰腹,被对方一个闪身躲开,阳光恰巧映出男人眉骨。
苏清若所有动作骤然僵住。
男人眉如墨画,眸若星辰。五官立体分明,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仿佛睥睨众生。
此刻那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幽若寒潭,就这么毫不掩饰地落在苏清若身上,仿佛在看陷入囚笼的猎物。
苏清若唇瓣微颤,脸色瞬间苍白。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的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霍庭澜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吗?”
霍庭澜一步步走上前,与昔日的温柔体贴全然不同。男人浑身透着极强的压迫感,让苏清若不得不随着他的动作后退,最后避无可避的被困在墙角。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苏清若的面容,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当年,你为什么不等我?”
苏清若浑身一颤,她猛地抬头看向霍庭澜,胸膛忽然被一股郁气填满,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
“霍庭澜,当初明明是你不告而别在先!”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侍女听见动静。可即便如此,当初埋在心里的委屈还是克制不住地倾泻而出:“我等你上门提亲,你却一去不回,难道要我苦守一生吗!”
“现在我已经成亲,嫁给沈年为妻,是永安侯夫人。你......也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
虽然她还没跟沈年圆房,可嫁人已是事实。
往事难成书,即便心中再痛,苏清若也不想再与旧人纠缠不清。
“呵......”
霍庭澜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掐着苏清若的下颌,强迫她抬眸看向自己:“都是借口......你真当我不知道,苏家让你嫁给沈年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苏清若,既然苏家只是想把你当成交换利益的工具,倒不如你主动把自己卖给我,如何?”
男人声音森冷,隐隐藏着压抑的怒火。不等苏清若开口,霍庭澜便扣住她的腰身,将怀中失而复得的人抵在墙上,低头狠狠吻上。
淡淡的熏香气息伴随着强势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带着掠夺的欲望,毫不犹豫地攻城略地,占据苏清若的呼吸。
她浑身一颤,随即奋力抵抗。
“放开我......呜......”
女人娇软的身躯在怀中挣扎,却让霍庭澜眼眸一暗。他扣住苏清若的腰肢,强行将她禁锢,品尝着思念了三年的果实。
吻不断加深,苏清若的挣扎逐渐减弱。她几乎喘不上气,眼前一片眩晕。昏昏沉沉间,她的衣衫如花瓣般剥落在地,整个人也被压上床榻,如一夜孤舟,强行被拖入大海。
直到巫山云雨来,才知春宵昼。
......
等霍庭澜餍足停下时,苏清若已经疲惫得快要睁不开眼了。
她浑身仿佛被马车碾过一般,连条胳膊都抬不起来。
床单上还留着一缕殷红的血色,心绪平静下来的霍庭澜盯着那块痕迹,心中五味杂陈。
她居然还是处子,难道新婚之夜,沈年没来得及碰她?
思及至此,冷静下来的霍庭澜心中竟隐隐有些愧疚。他眸光微动,指尖拂去苏清若脸颊的泪痕,语气也比刚刚柔和不少。
“当年的事,我可以暂时不与你计较。沈家和苏家都不是你的安身之所,要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剑穗,轻轻放在苏清若枕边。
“若你想清楚愿意跟我走,就把它挂到门口。到时候,我自会派人来接你。”
苏清若没有出声,母亲的遗物和弟弟都还在苏家,她又怎么可能跟他离开。
何况他如今也不过刚刚登基,并未坐稳皇位。
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手指紧紧攥着床单。直到房间里的动静消失,才缓缓睁开。
一滴泪顺着苏清若的眼角划过,洇入发丝。
自从三年前她的丈夫永安侯沈年在新婚夜出征一去不回,苏家人便开始频频上门,嘴上说着心疼女儿守活寡,实际上却想方设法从侯府讨要好处,使得她愈发被婆婆厌弃!
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苏清若便觉得一阵反胃。
若非她们用母亲遗物和弟弟威胁,苏清若早已和离离开侯府。
婆婆本也看不上苏家家世,若非迫不得已也不会娶她入门,每次苏家人闹过之后,婆婆便会想方设法地为难她。
整宿侍疾、动辄立规矩都是小事,就算婆婆要她一步三叩上千层阶为沈年求平安符,苏清若都忍了下来。
早晚有一日,她要拿回母亲遗物,再将弟弟从苏家接出来。
霍庭澜。
如果三年前他没有不告而别,或许她现在也不会......
现下事情已经发生,再难过也是无用,当务之急是将事情掩盖下来。
她是沈年的妻子,却被外人破了身,即便非她所愿,可苏清若清楚,一旦事情传出去,她面临的便是千夫所指。
何况婆婆一直盼着能寻到她的错处和离,只是她入府至今一直小心谨慎未被寻到错处。
而苏家若是知晓她和离没了价值,必然不会再留下母亲的遗物,说不定弟弟的处境也会愈发艰难。
苏清若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替自己收拾干净。
至于那条带血的床单,苏清若直接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等处理完这一切,还没等她坐下休息。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狠狠推开。只见李氏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站在门口,看向苏清若的目光满是厌恶。
“苏清若,沈家娶了你真是迎了个霉星。苏家日日来闹不说,今天甚至还跑去外头散布谣言,说我们家刻待他家女儿,实在是欺人太甚!”
“既然苏家和你都不安分,那从今日起,你便到成交的尼姑庵好好修行,专心给我儿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