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意绵心尖一跳,低眸看了看时间心愈发荡漾。
她记忆力好,白天给鹿溪订票多看了两眼,分明记得没有晚上的航班,尽管他有私人飞机也要提前向航空公司那边申请。
而从京都开车到海市至少也要四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江砚修在视频通话结束后,立即开车来找她了!!
“小公主?”江砚修又在电话里喊她。
“嗯!我在。”施意绵只觉得心尖被灌了蜜,好甜。
她不舍得拒绝江砚修,软声道:“那要不然你上来?我住三楼,303。”
“行。”
他话落,施意绵便听到皮鞋摩擦地面传来的脚步声。
心也跟着扑通扑通乱跳。
她连忙将床头柜上的感冒药冲剂和耳温枪藏在了下方的抽屉里,本能的不想让江砚修知道她不舒服。
又强忍着头疼带来不适,去洗手间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她已经没有了红晕,脸色和唇色都有些苍白。
翻了翻化妆包找了个裸色的口红,薄涂在唇上轻抿了下,两腮也用淡粉色的腮红扑了扑。
做好这一切的差不多时间,她酒店的门**响起。
施意绵又抬眸看了眼镜子,确认不会被江砚修看出破绽才转身,开了门。
江砚修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施意绵,总感觉她今天有点虚弱没有前两次见她有朝气,可女孩的气色正常,又好像是自己多心了。
但他还是试探问道:“哪不舒服?怎么看起来病恹恹的。”
施意绵佯装嗔怪道:“还不是你打扰了我的美梦,有点儿起床气不是很正常。”
江砚修后知后觉,确实觉得自己过于鲁莽:“嗯,以后我给你发信息等你睡醒。”
施意绵抿了抿唇,轻咳了声转移话题:“对了,你突然来海市是有什么急事吗?”
虽然十有八九是因为她来的,但以江砚修那么冷淡的性子能做到这一步,是不是说明他也有那么点喜欢她?
她想听他亲口说:为你而来。
更或者可以更浪漫一点:我想见你了,就跨越百里只为见你一面。
只可惜,江砚修并不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他直言:“我以为你生病了。”
施意绵:“......”
好吧,虽然一点儿也不浪漫,但心下还是暖暖的,他真的有在关心她。
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她轻弯了弯唇,说话却有些无力:“我没事啊,谢谢你大老远跑来关心我,你......”
未等施意绵话音未落,就见江砚修一只手摸向了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相对比她的额头显然更烫些。
他皱起了眉,沉声道:“小骗子,有点发烫了。”
另一只手牵住施意绵的手腕:“我们去医院。”
听到去医院,施意绵委屈巴巴地瘪着嘴,缩了缩手:“我已经吃过药了,只是有点烫我睡一觉就好了,我能不能不去医院,疼......”
低眸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眼眶里氤氲着泪花,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很久很久的画面。
大雨滂沱,他开车送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小朋友,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血迹斑斑的陨石边牧眼瞳是蓝色的,一人一狗蜷缩在后座的边边上。
后来,雨越下越大,沿着屋檐在水沆上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从宠物医院出来后,小朋友憋在眼眶里的眼泪仿佛也随着大雨越攒越多,长睫不停颤动,脏兮兮的小脸涨得通红。
他安慰小朋友,小朋友的泪珠霎时间从眼眶里成串似的扑簌簌的滚落下来,璞哒......璞哒......跟不断线儿。
直到好久,小朋友才用她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哭诉道:“小哥哥,兽医叔叔说它没救了要火化它,可我不想它离开我......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一只小狗都保护不了。”
小朋友眼睫湿漉漉的,小小的一团缩在屋檐下挨着他,身体微微发颤。
思绪抽离了一瞬。
小姑娘眼眶里氤氲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模样既让他产生几分熟悉感。
下意识不想拒绝她。
他放柔的声音:“好,那我们不去医院,有体温计吗?”
施意绵点了点头。
去床头柜把藏在抽屉里的体温计拿出来,歪着脑袋虚弱的笑道:“你看,我有准备好耳温枪预防感冒的。”
“乖,睡觉。”江砚修夺过她手中的耳温枪,又看了眼她单薄的睡裙下一截洁白匀称的小腿,低声嘱咐:“睡衣换件保暖的。”
“好。”施意绵不好意思的合拢双腿,想等他走了再换,可只见男人转身去了洗手间自顾自的接了盆温水,取毛巾打湿,一副要留下来照顾她的模样。
她忍不住探头温声问:“你不走吗?”
江砚修拧紧毛巾:“你要赶我走?”
“没有没有。”施意绵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你从京都开车来看我应该也累了,需要休息,我去问问前台还有没有房间。”
她说着便要拿起床头柜的座机给前台打电话。
“我房间在你隔壁。”江砚修拦下她的动作,又询问:“你去睡觉,等我确认你没事了我再走。”
从他察觉到她可能不舒服,连夜开车跨城来海市的那一刻也没打算现在就走,怕瘁死!
知道了她的房间号也就立即在前台办理了隔壁的房间。
她不舒服,走,他自然不放心。
施意绵抬眸,望进那双漆黑的双眸,不好意思地说:“可是你会很累......”
江砚修也看着她,虽然两人相处时间尚短,但他能感觉得出来小姑娘是不反感他的,甚至应该是愿意与他履行娃娃亲婚约。
他眸光微敛,认真道:“你别忘了,我们是有娃娃亲的,我有义务照顾你,还是说你不打算承认这门娃娃亲?”
施意绵错愕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不承认......”
江砚修唇角一扬,哄道:“那你听话,把睡衣换成厚的,睡觉。”
施意绵没有再多说什么轻“嗯”了声。
便听话地去换了长袖长裤款式的睡衣,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