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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5-04-30 14:3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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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驸马的糟糠妻,供他苦读五年。

供他中了探花,供他攀上了当朝公主的高枝儿。

然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要一杯毒酒送我这个糟糠妻上西天。

岂料三杯毒酒下肚,我不仅没上西天,

还顺手拧断他的头,让他上了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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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庸哄着我将一杯毒酒喝下去。

我肚子有点痛,倚着墙角皱眉看他,跟他说,「裴郎,我不舒服。」

裴行庸似乎知道毒酒开始发作了,便一时间肆无忌惮起来。

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素娘,你不要怪我,你不懂,十年寒窗真的太苦了。」

我心里嘀咕,你暖烘烘地坐着读个破书就说辛苦,那我寒冬腊月熬夜绣帕子换钱岂不是要苦死了?

裴行庸继续说,「十年寒窗太苦也太长了,我实在不能再用二三十年在官场摸爬滚打,从一个八品小吏做起了。」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素娘,你成全我吧。」

面前人是一身锦绣衣裳的新科探花。

全不似从前了。

从前的裴行庸不过是个身无功名连赶考的盘缠都拿不出的穷书生罢了。

裴行庸年少丧父,族里的叔伯兄弟强占了他们家的田地和宅子,将孤儿寡母赶出了家门。

寡母给人做佣供他念书,指望他顶起家里的门楣。

我第一次见裴行庸的时候,他穿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袍子给母亲买药,母亲积劳成疾已经药不能离身。

那日的药钱差了三文半,裴行庸给药房先生求了半天也没赊到那日的药。

那是冬日,寒风呼啸,他就一身单衣地站在街口,像一尊马上就要碎掉的雕像。

那是我第一次见裴行庸,色迷心窍,觉得他站在凌冽风中的样子,既可怜,又好看。

我将掌心的几个铜板递给他。

他眼睛猛地红了,红的像是要滴血。

他说,「姑娘的恩德,我就是死了都不敢忘。」

其实他早忘了。

所以他才会让我成全他,让我用死成全他的富贵路。

裴行庸扯着我的衣襟,眼角红红的,一边往我嘴里又灌了杯毒酒,一边说,素娘,求求你成全我吧。

他天生的一副好皮囊,要不是酒里有能穿肠的毒药,而且他想毒死我,他这时候看人的样子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派深情了。

白昧昧说得对,狗男人都是骗人精。

我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软着嗓子矫揉做作,低声泣道,「可是裴郎,你不记得我们的海誓山盟了吗?」

裴行庸抽出被我拽在手里的袖子,有些不耐烦。

裴行庸嫌弃地弹了弹袖子,「素娘,你伤了容貌,以后不要做这种表情了。」

伤了容貌,不要做这种表情了。

我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说我丑?

我脸上确实有块半个手心大的烧伤,那是他裴行庸挑灯夜读结果睡着了,灯油翻了烧起大火,我为了救他才被大火烧出的伤疤。

当时夜风趁着火光,他瞧着我脸上狰狞的伤疤,哭的不能自已,跪在我面前当着一众街坊邻居的面赌咒发誓,一定要高中,一定要接我进长安做最风光的娘子。

这还没一年,他不仅高中了要攀高枝毒死我,还嫌我脸上伤疤丑?

我心里冷的厉害,笑,「哎呦,现在不是裴郎跪在地上赌咒发誓要对我好的时候了?」

裴行庸似乎想起了当初的狼狈模样,脸上的嫌恶更甚,「你从前妩媚温柔,如今这一脸的疤痕,真是,令人作呕。」

令人作呕?

你从前用我银钱给母亲买药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令人作呕?

心安理得被我供养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令人作呕?

我怒气一下子就借着酒劲儿起来了,然后恶向胆边生,一口气将酒壶里的毒酒喝干净,阴恻恻的上前,伸手拧断了裴行庸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