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儿真的谁也不见。」
「姑娘明儿再来吧。」
我想再说什么时,公公猛将我推到廊柱后面。
高声唱道:「薛贵妃来啦?」
「真是不巧,皇上今儿心烦得很,谁也不见呢。」
薛贵妃三字入耳,我瞬间意识到不对,忙抄小道溜回浣衣局。
原想找嬷嬷商量对策,可嬷嬷今日也申请了出宫探亲。
现下,就真的只有一条路能走了。
我找到从前藏在柜子暗格中的颠茄叶。
嚼得碎碎的咽了下去。
左右做了妃子,恐怕也难逃一死。
与其将来毒酒一杯,不如现下假死一回。
虽然假死有风险,可相比嫁给又老又丑的太监。
还不如冒险,没准还能能搏出一线生机。
刚吃完颠茄叶,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迷蒙间,再次听到薛沁跋扈的声音:
「还敢去找皇上,真是不长记性。」
「那本宫就再赏你二十鞭子!」
鞭子沾了辣椒水,一下一下打在背上,却也并不觉痛。
恍惚间,走马灯一样,看到从前和李景旭一起的时光。
渐渐没了意识。
李景旭看着眼前的一堆奏折,单手扶额。
奉州水患鲁地大旱冀州瘟疫。
每一件都足以让百姓造反。
可偏偏这个时候,薛家人还过着朱门酒肉臭的生活。
薛沁也在后宫不停闹事。
当年自己为了掌握薛家罪证,扳倒薛家。
不得已将薛沁接进宫做了贵妃。
人人都说薛家对他恩重如山。
他对薛沁旧情难忘,给她后宫独宠。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薛家不过是墙头草。
距离自己和薛沁大婚只有一个月时。
母后因说错了话,得罪父皇,贬为洗衣婢。
自己也被牵连流放房陵。
薛家担心自己回不来,便从青楼买了个雏妓替薛沁陪自己去流放。
好在父皇临终前,觉得对不起母后,拟旨将皇位传给自己。
薛家才又将薛沁忙不迭送进宫。
他内心只觉可笑。
以是三年来,不断设局,让薛沁平等讨厌每一个送进后宫的妃子。
既能保护秦婉,不至被薛沁荼毒,又能让那些女子自求归家。
再借由那些女子,让前朝大臣与薛家为敌,达成统一战线。
如此,方能早日扳倒薛家,早日给秦婉她想要的安稳。
可现在,眼前的奏折堆如小山,薛沁还在外头高声吵闹。
他一怒之下推了眼前几案。
冲门外大吼:「朕说了,谁都不见!」
「李德全,今日再有谁来找朕,就地处斩!」
说着,将尚方宝剑丢出门外。
穿上盔甲吩咐人备车。
他必得亲自去一趟奉州了。
虽然担心秦婉,可自己从回宫就安排了从前跟在母后身边的嬷嬷照看。
她应该不会有事吧。
……
去奉州的路上,李景旭明明一直在思考如何平息水患。
可这几日实在太累,不觉间竟睡着了。
梦里,秦婉身上血淋淋一片,向他挥手告别:
「皇上,一别无期,勿念。」
他不明所以,心中却一片恐慌。
伸手去抓秦婉的手,却只扯下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