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林菀菀感觉自己像个刚学步的企鹅，虽然还是有点摇晃，但总算能在咖啡馆这片“冰面”上稍微挪动几步了。
点单系统的按钮也认熟了七七八八，不再像昨天那样对着屏幕抓瞎。
就在她刚端着空托盘，打算去后厨喘口气时，咖啡馆那扇挂着风铃的玻璃门“叮铃”一声，被人猛地推开。
林菀菀抬头，脚步一顿。
楚瑶瑶来了。
她画着精致的妆，挎着最新款的链条包，正亲昵地挽着一个同样打扮入时的女生。
两人脸上都挂着那种标准化的、略显虚假的社交笑容。
目光扫过穿着咖啡馆棕色围裙、显得有些臃肿的林菀菀。
楚瑶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转为惊讶：“哎呀，菀菀？你…你在这里打工啊？”
她上下打量着林菀菀，“真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干的嘛。”
那语气，茶香味几乎要溢出来。
林菀菀捏紧了手里的托盘边缘，心里mmp。
楚瑶瑶像是没看见她的不自在，拉着同伴，径直走到靠窗最显眼的位置坐下。
然后冲着林菀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桌客人都听到：“给我们两杯招牌咖啡！”
那模样，仿佛林菀菀不是**生，而是她家雇的佣人。
林菀菀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腾的怒火被强行压下。
她走过去，拿出点单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好的，请问是两杯手冲瑰夏吗？”
“滴滴！检测到宿主遭遇挑衅！触发反击任务：【微笑服务】！请宿主在为【楚瑶瑶】提供服务的过程中，始终保持标准微笑（露八颗牙那种），并且无视她的任何挑衅言语！任务难度：C+级。”
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菀菀：“……”行，微笑是吧？露八颗牙是吧？
她牵动嘴角，对着楚瑶瑶露出了一个……
嗯，堪比银行柜员培训教材封面的标准微笑，牙齿不多不少，刚好八颗：“好的，两杯瑰夏，请稍等。”
说完，她转身走向吧台，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都在轻微抽搐。
吧台后面，温景然正低头擦拭着咖啡机，眼角的余光却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当他的视线掠过楚瑶瑶那张带着刻意刁难的脸时，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菀菀在吧台后磨蹭了一会儿，主要是为了调整面部表情，确保那个“标准微笑”不会垮掉。
等咖啡师做好两杯精致的手冲瑰夏。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托盘，挂着那标准的笑容，朝楚瑶瑶走去。
一步，两步……
就在她距离桌子只有一步之遥，准备侧身放下咖啡时，异变突生！
楚瑶瑶像是随意地翘起二郎腿，穿着高跟鞋的脚尖，不着痕迹地往前伸了一下。
林菀菀虽然心里一直防着她搞小动作，却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她只觉得脚踝处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猛地向前一晃！
“啊！”她低呼一声，拼命稳住身形，人是没摔倒，但手里的托盘却没能幸免。
“哗啦——啪嚓！”
两杯咖啡如同脱缰的野马，泼了出去！
一杯直直地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咖啡渍瞬间洇开；
另一杯……角度刁钻，不偏不倚，大半杯都泼在了楚瑶瑶那条浅米色的连衣裙上！
深褐色的咖啡渍迅速在昂贵的布料上蔓延开来，形成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污迹。
整个咖啡馆瞬间安静了几秒。
“啊——！”
楚瑶瑶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低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狼藉，脸都气白了，手指几乎要戳到林菀菀的鼻尖，“林菀菀！**是故意的吧！”
旁边的同伴也立刻站起来，帮腔道：“你怎么做事的！毛手毛脚的！你知道瑶瑶这条裙子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林菀菀脑子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驳，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突发意外导致任务目标【楚瑶瑶】受到物理（？）攻击！任务【微笑服务】失败！即将触发惩罚…”
物理攻击？
系统你认真的吗？
林菀菀心头一凉，惩罚？
会是什么？
扣能量还是直接让她胖回去？
就在她心凉了半截，准备接受未知的惩罚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温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林菀菀身边，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和楚瑶瑶裙子上的污渍。
楚瑶瑶一看到温景然，立刻收敛了刚才的泼妇架势，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指着林菀菀告状：“老板！你看看你的员工！怎么培训的，咖啡都拿不稳？！你看我的裙子！这可是**款！”
林菀菀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地上的咖啡渍，又指了指楚瑶瑶刚才伸脚的位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客观：“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端咖啡过来的时候，是这位**突然伸脚绊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咖啡才会洒出来的。”
温景然的目光在楚瑶瑶和林菀菀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楚瑶瑶那略显心虚躲闪的眼神上。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是意外，这次的咖啡就算我请了。”
然后，他转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雅，“小雅，带这位**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裙子。”
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看林菀菀一眼，更别提责怪了。
楚瑶瑶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憋过去。
她还想说什么，但在温景然那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压力的注视下，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意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撒泼是没用的。
最终，她只能狠狠地剜了林菀菀一眼。
然后不情不愿地跟着小雅走向洗手间。
看着楚瑶瑶气急败坏的背影，林菀菀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系统提示的惩罚似乎也没有立刻降临。
但同时，一个更大的疑惑在她心头升起。
温景然这处理方式……
也太平静了吧？
没有追究责任，没有批评她，甚至还主动请客……
怎么看，都像是在……
不动声色地偏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