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玉》由溯九完成创作,这也是很有代表性的一部现代言情小说。该文给人很强的画面冲击感,读后脑海中会不自觉的出现画面,主角是顾晚晴陆沉西,小说讲的是:我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自言自语:“当年你说爱我的獠牙,现在嫌它扎手?”曾经以为他是我的救赎,是那个懂我、爱我全部……
第十五章
番外——陆沉西视角
三年前的新婚夜,婚房里弥漫着奢靡又压抑的气息。
水晶吊灯洒下暖光,却暖不了我心底分毫。
顾晚晴醉眼蒙眬,眼神迷离间透着纯真与爱意,她踮起脚,双臂软软地搂住我的脖颈,声音软糯:“我爱你,陆沉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
我低头,看着她娇艳的唇,抬手替她擦去晕染的口红,动作看似温柔,眼底却一片冰凉。
娶她,不过是我商业棋局中的一步棋。
那时陆氏深陷资金困境,顾氏的资金链就是我扭转局面的关键。
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婚后的生活,我却在盘算着如何从她身上获取最大利益。
那晚,她小心翼翼地戴上我送的戒指,发现尺寸大了不少,只能悄悄调整指环。
她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努力隐藏,强装出开心的样子。
看着她强忍泪水,我心里忍不住冷笑:“顾家大**,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蠢货。”
她的真心,在我眼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在我冷漠的对待下,依旧努力维持着这段婚姻。
直到她母亲生病,她为了凑齐高额的治疗费,放下骄傲去跪求父亲。
我知道她在门外等了多久,也看到了她被拒之门外时的绝望。
可我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派人煽动顾父的情妇闹事,让顾家陷入舆论风波。
顾父为了保住名声,只能乖乖掏钱。
当她以为是自己的坚持和祈求起了作用,感激涕零的时候,我看着她,只觉得可笑。
曾经在我眼中强势的她,此刻不过是走投无路的困兽。
我甚至觉得她的痛苦、她的坚强,都变得那么滑稽。
我从未对香水过敏,可我却在手腕上抓出一道道红痕,看着那泛红的皮肤,心中涌起一种隐秘的**。
顾晚晴看到那些红痕时,眼中满是愧疚,她开始慌张地挑选新的香水,再也没用过那瓶带着顾母病房消毒水味的旧香。
那瓶香水,是她在母亲病重期间一直用的。
每次闻到那味道,我就会想起她在医院里忙碌奔波的身影,她的坚强和脆弱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不喜欢那种情绪,它让我觉得自己对她的掌控力在减弱,所以我要用这个谎言,让她远离那瓶香水,远离那段我不想她沉浸其中的过去。
在ICU外,她崩溃大哭。
她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剧烈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轻轻抚着她颤抖的背,表面上是在安慰,可内心却在暗自低语:“你越破碎,我越能拼凑出理想的妻子。”
我想要的妻子,是完全属于我的,没有过去的负累,能全身心地站在我身边,帮我稳固陆氏集团,成为我商业版图中的完美拼图。
阴湿的牢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我蜷缩在那张发霉的床垫上。
铁窗外漏进的月光,惨白而冰冷,直直地落在我骨节分明的手腕上,那里曾戴着一枚Cartier婚戒,象征着我和晚晴的婚姻,如今却只剩一道苍白的戒痕。
隔壁囚犯不停咒骂着,那粗鄙的话语和蟑螂爬过墙缝的窸窣声交织在一起,却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晚晴赤脚踩在拼花地板上的轻柔声音。
曾经,我总是对她的这些举动感到厌烦,觉得她的关心是那么多余,可现在,那些琐碎的过往却成了我回忆里最珍贵的片段。
“陆沉西,你连过敏都是装的?”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记忆中的她举着那瓶被我丢弃的香水,眼眶通红,满是不可置信与伤心。
那时的我,满心算计,嗤笑着捏碎玻璃瓶,任由碎渣割破掌心,还恶狠狠地对她说:“顾晚晴,你连真假都分不清,怎么配当陆太太?”
如今想来,我是多么残忍,那瓶带着消毒水和晚香玉气息的香水,是她在顾母病床前日夜陪护留下的痕迹,我曾经厌恶至极,可现在,我却贪婪地深吸着这并不存在的残香,仿佛那缕气息能慰藉我这颗千疮百孔、溃烂的肺腑。
新婚第一年的暴雨夜,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她浑身湿透地端着姜汤,赤足站在书房门口,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沉西,我煮了姜汤。”
而我呢?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冷冷地回应:“我说过,别用陆家的钱买廉价关心。”
那一刻,瓷碗砸碎的脆响格外刺耳,她蹲下身捡拾碎片,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雾蓝色睡裙上。
我还记得她颤抖的肩胛骨。
那时的我,心就像被石头堵住,对她的伤痛视而不见。
“哐当”一声,牢房的铁门被粗暴地推开。
“探监。”狱警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我麻木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探视区,是周慕白。
他西装革履,整个人意气风发,无名指上的钻戒闪耀着刺目的光。
“晚香玉”最新财报上那庞大到荒谬的利润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周慕白将文件推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晚晴托我带句话。她说,谢谢你亲手毁掉陆氏,让她能用最低价收购股权。”
我指甲狠狠地抠进掌心,喉咙里滚出一阵嘶哑的笑:“告诉她,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周慕白起身,眼底淬着冰,冷漠地说:“不必。她早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转身前,他忽然俯身压低嗓音:“知道为什么你输得这么惨吗?你连她锁骨那道疤的来历都没问过吧?”
记忆的阀门瞬间被打开。
暴雨夜,挡风玻璃炸裂的瞬间,晚晴扑向我,那一刻,她锁骨绽开的血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
病床前,她攥着染血的外套,轻声说:“陆沉西,我疼。”
而我却只是皱眉抽走外套,冷漠地说:“脏了,扔掉。”
深夜,牢房里安静得可怕,我蜷在墙角,将额头死死抵住冰冷的水泥地,满心的悔恨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原来那道疤是我欠她的,原来她曾用命爱过我。
我不停地抓挠着那道戒痕,直到血肉模糊,嘴里喃喃着:“晚晴......我疼。”
这一次,再没有人会为我疼了。